秀春居内高朋满座,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,小二的忙前忙后,端茶送水,将这一方天地打理得滴水不漏。天色已经渐晚了,昏黄的日头已经隐没在了这海水之中,建安郡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了。红烛绿蜡将这一一座城市照得更,加的繁盛,金粉太平之势扑面而来。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此刻周万里大有这般心情,从城外的新军军寨中出来,他快马加鞭一扫来时的那般苦闷。那时斜阳狂风宝马,倒是不失为洒脱之态。从这南城门入了城,在马上缓缓而行,杨柳依依,晚照仍然。旁边的河水之中,琵琶胡琴悠扬而起,欢声笑语,此起彼伏,若不是自知身处这三国乱世,谁又能想到这般的太平之景呢?沿着石板大街,一行人渐渐而至到了这秀春居前。牛油大蜡将这秀春居照得晃晃如白昼,周万里翻身下马,早有眼尖的小厮赶来牵马笑道:“五爷,您回来了,您里面请,掌柜的已经张罗好了酒菜这就给几位送到房中。”
“好,劳烦小哥了。”
周万里点点头正准备踏门而入,忽然看到那小厮殷勤的眼神,觉得不妥,从袖中掏出一把洪武重宝塞到了他手中。这小厮这才高兴地来了一句:“五爷,您请。”
秀春居内高朋满座,周万里踩着罅隙悠悠上了二楼,又从二楼回转三楼而去,留下一众食客不由得议论纷纷。这秀春居自开业起就定下了规矩,这酒楼之上,非读书士子、百工名匠、富商大贾与官府大吏不得入上。三楼乃是悠悠的酒座,精美的青花瓷盏,诱人的清酒珍馐,还有黄花梨制的圈。无不让这建安郡的世家大官趋之若鹜。只是这酒楼开张数月之来,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入三楼,如今周万里一行登了三楼,不由得让人议论纷纷。周万里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,三楼之。上清幽至极,丝毫没有楼下酒肆般的那般吵闹,进了厢房之中,周万里坐在这太师椅上。将铁扇从腰间抽出,伸了一个懒腰,这才觉得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是透出一一股子舒畅。“周哥,您痛快了?”婉儿拿着手绢伏在这周万里身的肩头。上笑问。周万里将那扇子呼呼地只摇,凉风拂面,那一张脸上是止不住地得意潇洒:“痛快,如何不痛快,孤王的新军虎虎生威如若是神兵鬼将,怎么不让孤王痛快啊?”
“是啊周哥,您这是痛快了,我们这跟您这一天可是累得不行啊。”
婉儿埋怨道,她起身提起茶壶给青花茶盏中倒。上茶水,端起来略微吹了一吹,一饮而尽,这一天下来波荡起伏让人如何不劳累呢?“累是累,可是心中痛快啊。兵马在手让孤王有一。怎。么讲呢?他不像去时的那般没底气,他呀,让孤王安心那啊。”
“将那铁扇子放在桌上,周万里缓缓地站了起身子,他踱步在窗前看着那往不歇地街市,摇头道,“有时候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城池,倒让我升起一股子迷茫起来,这热闹总感觉有那么些的不太真实,你看看这一条河水之中尽是些卖笑之人,哪里有乱世悠悠之感啊?”
“那是周哥治理的好啊。”
婉儿坐下来捶着自己的腿说,“说明这作乱的世家毕竟只是少数,若是多数怎么会有这般之景呢?”
“是啊,要是每个世家都像那全端一般,只怕也要让孤王心寒了。这些人就是逆天而行,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,他们竟然想到贿赂到孤王的头上来了,真是可笑至极。”
周万里摇摇头说到,“一想到这儿来,我就恨不得让石广元将这一批世家也给清理清理,只是我怕再杀一批。“再杀一批又能怎么样呢?”春玉在旁边哼道,“这些门阀士族与那些阉人一般死不足惜。”
“呵呵。”
周万里心中苦笑一声,摆手道,“再杀一批,孤王就怕自己真成了那孤家寡人了喽。”
“周哥,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,不足为虑。”
婉儿安慰道。周万里走过来坐回椅子上:“婉儿,我知道你是在说宽心话来安慰孤王。这些世家孤王不担心,孤王也不是那般容不下小贪小犯的君王,只是这些世家拿得这些银两从哪里来,还不是从这百姓身,上来吗?倘若每个世家每个官吏都是这般,那老百姓过得岂不是步履维艰吗?官官相护,家家相护,倘若大越就是这般的风气,那岂不是很可悲,那大越岂不是太肮脏了吗?”婉儿托腮问道:“那周哥准备怎么办呢?”门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上楼声,刘安推门而入,领着小厮将菜肴都送了上来:“五爷,饭菜来了,五爷您没等着急吧。”
“不急。”
周万里摆手道,“江东的世家这么难熬我都不急,更何况是这一一顿饭呢?”
“周哥不急,我这可是急了,饿了一天了,来来来吃饭,吃饭!”婉儿站起身来,围过来道。周万里也笑道:“对,吃饭,吃饭。春玉,刘安,你们也做,我们这饭呢,一块吃。”
哎!”刘安,春玉连忙应道。一顿饭吃了一半,婉儿突然问道:“周哥,你准备怎么办呢?你倒是说啊?”周万里将嘴中的菜嚼碎了咽下,放下碗筷道:“怎么办?我当然是要继续留在这建安郡了,本来嘛,出都出来了,不在建安郡好好的转上一转怎么行呢?这建安郡是我的一个根基,马虎不得啊。”
婉儿笑道:“只怕周哥再呆在这建安郡不走,这全端一行人都要食不知味,夜不能寐了!”
“他怎么了?”周万里大惑不解道。“呵呵,周哥您这钦差赖在这里不走,他们不仅每天要小心伺候着,更是每天的提心吊胆,生怕哪里安排不妥当让你看出了什么猫腻。既要把该看的给您看了,又要把不该让您看的给藏着。您在这里一刻不走,他们这些人就如同是骨鲠在喉,如芒刺在背,一刻也不能消停。”
婉儿轻笑道。周万里拿过放在桌案上的铁扇笑道:“哼哼哼,现在不过是提心吊胆罢了,等到全柔到了,将这个中关系一一一理顺理清,将那朝中的人给抓出来,踢出去。这些人就是五马分尸也死不足惜。”
“不如将这事交给内行厂来操办吧。”
刘安瞄了一眼周万里,见周万里心情还算不错,小声提议道。周万里将这铁扇在手中敲了两下道:“让锦衣卫和内行厂办都无一一不可,但是孤王偏偏不想,我就要看看这件事情,他能复杂到哪里去?”
“看周哥这样子,只怕心中早有计较了吧。”
婉儿轻笑道。心中所想被婉儿点破,周万里不由得轻笑两声:“我心中已有计较,但是具体如何我还要思量思量。“周哥还是不要卖关子了,赶快说嘛。”
“嘿嘿,我准备在这建安郡开一家布店。周万里站起身子道,“一来也是为了躲着刘繇与袁术的使者,二来也刚刚好能在这城中好好窥探窥探。”
“只怕没这么简单啊周哥,那些世家怕不是吃素的,您在这开家布店人家难道不知道吗?”婉儿问道。周万里笑道:“我要演一出瞒天过海之计,让他们这些世家知道我这钦差大人已经启程回京了,好让建安郡真真的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“周哥就这么有自信?”婉儿问道。“嘿嘿,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周万里笑道。橘黄色的烛光从秀春居的罅隙之间轻柔的透了出来,月半中天,此时已经将近亥时,坊市中的人们渐渐散去,只有远处的游船画舫上依然亮着淡淡的烛光,风中不时送来一阵阵欢声笑语,大概是舞女们依然在陪客人们寻欢作乐吧?只是这些世家子弟还能逍遥几天呢?七天?十天?最多也就是十五天吧?周万里已经下定决心在这半个月间将这些丛杂的事情给他解决了。周万里缓步到了楼下的大厅之中,大厅内已经闭户关门了,只有着掌柜的还在翻阅着类似账薄一般的东西。听到脚步声那掌柜的连忙抬头看,只见到周万里缓缓地走了下来,他连忙放下那卷册子,走过来行礼道:“五爷安好。”
周万里走过去坐到一张板凳上,抬手道:“你起来吧。”
“五爷,这么晚了,五爷还不安寝吗?”这名百户统领问道。“这两天匆匆忙忙,还没有问你的名字?”
“卑职刘文。”
刘文连忙拱手道。周万里问道:“刘文啊,魏凌这些日子可好啊?”
“魏大人自从担任建安郡太守后,勤勤恳”
“这些世家似是察觉到不凡之事啊,孤王呆在这里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。”
周万里叹了一口气,“所以孤王想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,还请刘百户给我指正指正?”
“君上此言真是折煞了卑职了,只是不知道君上所说是?”刘文小心翼翼地问道。“请魏凌帮个忙,介时铜锣开道,铁鞭扫街,张张扬扬地回京师,孤王呢在这城内盘下一家买卖要探探这里的水深水浅。”
周万里站起身子吩咐道,“这件事情要做得真真的,不能让人看出来半丝瑕疵。”
“卑职明白。”
刘文应声道。周万里转过身子看向刘文说:“切记此事要亲力亲为,一切调度全部找刘安,一一定要把这几个世家给我孤王懵住。”
“是。”
周万里摆了摆手示意刘文暂且离去,刘文施了礼锵锵离去,大厅内只剩下了周万里一个人,枯黄的灯火下,他无奈叹息,大堂中本就惶惶,此刻就只有周万里一个人形单影只,就显得更加的幽邃。周万里在这大堂中徘徊,他不由得细细地反思这新政哪一步走错了,这做法哪一一个做得不到了位了?他看不到,世家处处紧逼说白了还是一个“利”字,一个“钱”字。哼哼,周万里不置可否的哼唧了两声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古训多少,这些人自寻死路,他周万里也只好将这命替天收回了。这些世家真是一个个胆大如虎却又一一个个贪婪着安逸舒适,若是可以周万里他也愿意做一个舒舒坦坦的国君,做个逍遥闲人,徜徉于花前月下,沉醉于诗词书画,春宵泛舟,秋夕垂钓,晨诵经卷,夜赏丝竹,抛却一切凡尘俗物,岂不活的潇潇洒洒?可是他不能,他不能为了一点点蝇头之利就将这忠义礼智信,给全抛却了,人活一世,或轻于鸿毛,或重于泰山。“君上,该安寝了。”
身后传来了刘安的声音。周万里在沉思中被惊醒,他缓缓地走向刘安坐下,望着故作老态的刘安,他问道:“刘安,你原先在明朝的时候这些世家就是这般的难缠吗?”
“回君上,那时各世家不是难缠可以形容的,官商勾结,官官相护。那些商人家中动辄上百万的银两,甚至可以说是比太仓库还要富裕,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交过一笔税银。”
刘安回答道,“这些人吃相之难看,君上怕是难以想象。”
周万里摇了摇头,冷笑道:“说起来,都是一丘之貉,这些人上千年来哪个不是这般,真是可悲与可叹。那皇帝就不管吗?”
“管?怎么管?皇帝就算知道但是账面。上查不出来,那些做官的哪个不是精明的很?”刘安叹道,“再加上,以文抑武,。可以说太难管理了。”
“可悲可叹。”
周万里摇摇头。大堂内两人缓缓地聊着,灯火下那影子是那般的萧索。“刘安!刘安连忙应道:“臣在。”
“孤王有一件事情交给你,你务必要办得妥帖。”
周万里轻声道。“但请君上吩咐。”
“在这建安郡于孤王寻找一家布店,孤王要在这建安郡好好看看这些世家是怎么闹腾的。”
“遵旨。’五更天刚过,周万里便从睡梦中醒来了。他抽出一柄长剑锵锵然来到了这秀春居的内院。晨雾还没有散尽,周万里破空的长剑已经挥舞了起来。他手中的剑舞还是王北发交给他的,此刻这套剑舞已经似行云流水一般了。梳洗过后,周万里坐在一间屋子中开始批阅奏章,他虽然去国数百里但是每日的奏章都由徐庶挑选后,八百里加急送到这建安郡来。手中的朱笔在奏章上来回挑动,处理国事此刻他已经颇为熟悉了。时光在笔尖溜走,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阳光四射了。“周哥,也不知道先吃些东西,要是饿着怎么办啊?”婉儿端着餐盘推门而入,食物的香味让周万里不由得大动。“哎呀!心满意足啊。”
将一盘食物都锵锵的下了肚子,周万里这才发出一声满意的感叹。婉儿坐在一侧,满眼笑意地看着周万里:“周哥,今日里有什么安排?”
“今日里!”周万里摇摇头道,“也该去见一见魏凌了,来了几日还没有去见见这建安郡太守,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?”
“嗯!也好。”
婉儿笑道,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?”晃了晃手中的奏章,周万里苦笑道:“等将这一批奏章批阅完成。”
笔耕不辍,时间在缓缓地流逝,婉儿就在一旁作陪。等到巳时刚过,周万里这才伸了一个懒腰,对着婉儿道:“走,我们去魏凌的府上吃一顿。”
东冶县几经改建,如今的建安郡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那般模样,太守府也重新立在了城中央的位置。打马而出,一路上游风览景,倒也是别有一般的情趣,过了城中的一座状元桥,太守府就愈发的近了。太守府外粉墙环护,绿柳周垂,三间垂花门楼,四面抄手游廊,倒是气派非常。“君上!”魏凌刚一进内堂就看到了四处观望的周万里连忙行礼,“臣魏凌见过君上。”
“免礼平身。”
周万里的铁扇一托,示意魏凌起来。魏凌站起身子请周万里在这圈椅上坐下,笑道:“君上应该派人早知会一声,也免得如此仓促。”
“哈哈,本来去你这建安郡就是临时起意,倒是孤王忽略了,下回给魏大人记上。”
周万里调笑道。“臣惶恐。”
周万里端过茶水,轻轻饮了一口,咂道:“魏凌你这茶水可是格外的香啊。”
“这是明前茶,建安郡盛产茶叶,品茶之风犹胜京师,臣这也是附庸风雅。”
魏凌轻声道。周万里提着茶盖拨弄着茶水:“都说这茶中极品当属明前,茶中上品当属雨前,魏凌,你以后在这建安郡可是有口福了。”
“都是托君上的福气。”
放下茶盏,周万里将那铁扇忽的打开,轻扇两下问道:“怎么样,在这建安郡这些日子可还算顺利?”倒是一切无虞,建安郡本就被龙将军治理的井井有条,臣也只不过是顺其而为罢了。只是最近建安郡风气变得更佳了,倒是让臣有一种快意。”
魏凌拱手叹道。“嘿嘿,这不是孤王来了吗?”周万里笑道,“这魑魅魍魉不就得躲在那夹缝之中,等着孤王这尊龙回了老巢才敢探出头来,继续逍遥自在。”
“君上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早就耳闻了风声?”?魏凌不由得大惊道,“君上出行乃是绝密,事先连锦衣侍卫都不得而知,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他们不知道君上到这,难不成不知道这钦差要来吗?”婉儿在一旁轻哼道,“魏大人,你这消息也是来得太慢了,连这些人都不如。“是,臣一定改。”
魏凌听了婉儿的话,不由得大为尴尬。“哼哼!”周万里扇子一收,将从那日来建安郡所发生的种种都给这魏凌讲了一遍,说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气闷,铁扇一击手掌,“这其中就有你那亲侄子魏彦。”
“。这些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?”?魏凌惊讶道。周万里似是被勾起了火气来:“就凭他们在城外的所为,孤王就要赐他们死罪,欺君罔上,灭族都不为过。”
“臣有失察之罪。”
魏凌连忙跪下请罪。周万里摆摆手,示意魏凌起来:“这事与你何干,就连孤王都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猖狂。不得不让孤王唏嘘啊。”
“君上今日来此,怕是已经有了计较了,还请君上示下?”
“孤王要留在建安郡一些日子,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周万里站起身子在大堂中走了几步,“明日里铜锣开道,铁鞭扫街,准备一套钦差行辕让这行辕正大光明的走,正大光明的离去,让这些人都以为孤王这个钦差已经离开了建安郡。”
“臣一定做好。”
魏凌应声道。“第二件事情吗!”婉儿看向魏凌笑道,“当然是要吃你一顿了。魏大人,我和君上可是饿着肚子来得,正准备在魏大人这里捞上一顿啊。魏凌错愕,随机大悟,连忙说:“此乃小事一桩,君上,婉儿姑娘,请。”
“哎!南来的,北往地,进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哎。”
春玉站在这门口大声吆喝着,门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。新店开张,爆竹红绸,喜气洋洋的。周万里坐在这大店中,手里一把铁扇轻轻摇摆,旁边的茶盏中,清香弥漫。绿绸红丝,绢布麻布,蜀锦苏缎,样样精细地摆在这店面之中,刘安掸着拂尘,在这布匹之间来回穿梭着。进进出出地客人不少,迎来送往,倒是别有一般热闹地景象。“咚!”咚!”
“咚!”。数声铜锣在这店外响起,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招摇过市,魏凌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在前,锦衣侍卫肃然在侧。铜锣开道,铁鞭扫街,两顶蓝呢大轿向着城外而去。布店内,婉儿依着周万里笑道:“周哥,这就是您的金蝉脱壳之计啊?啧啧啧!”
“怎么?难不成哪里有什么问题?”周万里问道。“没有,就是啊觉得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呢?”婉儿笑道,“怎么来的,怎么回,就当没有来过就成了,这般的铜锣开道,铁鞭扫街,生怕不知道这钦差大人走了一般!”
“本来就是演给他们看的,他们信不信我是不知道,但是把他们吸引过去也就罢了,在说我在这儿开个布店,他们也能联系在一块?”周万里摊开手问道。“嘿嘿,周哥具体怎么样,我是不知道,我又不是那些世家大员,不过这些人四百年兴衰都屹立不倒,只怕周哥这点伎俩在他们眼里还是有些不够看呢!”
“婉儿笑道。周万里愕然,刚要说些什么,迎面走来一个客人,婉儿扫了他一眼,迎着那客人而去。周万里摇了摇头,难不成这金蝉脱壳之计真骗不了这些人了?他将铁扇放下,站起身来,缓缓地进了里屋,对着敞开地窗户轻轻地拍了怕手,一名锦衣卫随即出现在这屋内。“卑职参见君上。”
周万里一摆手道:“罢了,免礼。”
“不知道君上有什么吩咐?”
“我来问你,这布店今日开张,有多少前来打探呢?”周万里问道。那人有些发愣,连忙道:“回君上,卑职不知,卑职只负责君上的安危,至于有多少人打探,君上不若问问这建安郡的百户统领?”
“也好,那你前去秀春居,请建安郡来一趟。“是!”那锦衣卫应了一声,离开了去。周万里摇了摇头道,这世家哪有这么邪乎?哼哼!“那人真走了?”全端坐在太师椅。上问道。面前的管家连连点头回道:“真走了,铜锣开道,铁鞭扫街,奔城外而去了。”
“走了好啊,走了好啊,走了这五十万两银子也算是没白花。”
全端站起身子说,“他在这建安郡一天我都过得不踏实,如骨鲠在喉,如芒刺在背,恐怕也不过是这般感觉罢了。他这一走,这建安郡的空气都是根根的清爽啊。”
“对了,全将军让人传信过来了,说是要在最近归家一趟。”
“那管家回道。“六叔要回来,好啊,六叔回来好啊,得备上一份大礼啊。”
听到全柔要回来,全端不由得一喜,他又问向那小厮道,“六叔有说回来干什么吗?”
“这倒没有,不过兴许是给老爷子过寿,再过一旬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了。”
管家回答道。“好!回来好啊,回来了我这心里也踏实许多,省得提心吊胆的。老爷子八十大寿这可马虎不得,全家上下谁不得备上一份厚礼啊。”
全端迈步走着,“要备上一份厚礼可是不简单啊。”
管家垂着身子没有说话,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全端,他是全家的老人,他知道全端这般是踩在刀刃上,不由得心中有些许担心,他不由得又看向了全端,这一次不知是福是祸啊。